《绿洲》是在继《燃烧》和《薄荷糖》后看的第三部李沧东作品,不过关于燃烧的记忆已经有些久远了,当时作为一部独立影片来欣赏,只是还记得“心中的贝斯在回响”,多么精妙的比喻,众生不过在以让自己愉悦的方式审视着世界。直到今年初看《薄荷糖》后,才将李沧东带进视野,感觉充满了十足的原始魅力。而后发现长片作品目前为止也仅6部,原本计划一次性看完的,结果丢进硬盘里后又被其他的故事吸引走了。我偶尔会对自己的注意力有莫名其妙的自信。

关于“将军”与“公主”的起点。

  顶包大哥车祸在两年半后的冬天穿着夏威夷衬衫出狱的洪忠都,被哥哥遗弃在老房子独自生活但患脑麻痹的车祸死者女儿韩恭洙,在满怀内疚和不安的下午相遇了。整个前半部分,对于观影体验来说是难忍的,来自事件本身的不安感,也来自于主角的表演,我想对于女性观众而言会更甚之。公主第一次出现时让对文素丽的表演为之一憾,真实的扭曲感从银幕的肢体透过感官传递到我的身体,本能的不适感被激发,当进一步的强奸未遂戏开始时,我感觉导演想将观众驱逐出文明社会,是的,这就是人本能的欲望,来自性、来自未知。夹杂着性的启蒙、肢体的接触,轻微释放了下他和我的压力,不过这种痛苦的体验感仍然在持续着。

一个插曲。

  这个桥段还蛮有意思的,忠都在送完最后一单外卖回店里的路上,对向车流驶过一辆小货车,坐在货车的跑车上的精致男女正在拍摄一场道路戏,忠都立马掉头追问道,什么电影?谁演的?一来戏谑了戏中戏的桥段,让观众透透气,二来当审视着虚假的美好时,我们是否会有质疑,谁在当这人生的主角,会是追逐中的你我吗?

爱恋。

  公主主动给忠都打了一通无声的电话,和你我的爱恋没什么不同,他们也享受着宁静深夜中的呢喃、烈日下的晴空、落日余晖的温柔。在一个瞬间,公主站了起来,用空水瓶俏皮的敲打着忠都的脑袋,忠都问着座椅上的公主,为什么笑的那么开心?余晖洒在公主的脸颊。如释重负,再次感受到呼吸的畅快感,为此我被李沧东“调戏”了好几次。

我想和你做爱。

  公主对着忠都说道。多么自然的一件事情呀,然而哥哥嫂子却打破了这份自然。不愿意解释的忠都和不能够解释的公主就这样陷入各自的困境。将军用尽最后的自由用锯下窗外叨扰着绿洲宁静的枝条,收音机里午夜的电台情歌回响着公主的心内想要唱给将军的爱语,影片在将军的信件旁白中落幕。

为什么会爱上?

   当忠都第一次看到公主的时候,我想是出于征服感和性欲,处处碰壁的男人在遇见能够被掌控的女人时,在潜意识层面很难不做出反应,伴随着挣扎才开始对于这段关系有更进一步的理解和需求。而公主是第一次感受到来自异性的接触,虽然是如此的粗暴,但当听到曼妙的呻吟时,还是不可控制会幻想美好,或许可以认为这是繁殖基因给人类设下的圈套或者美好体验。毕竟只有在社区人员上门检查时才能住进因自己残疾而申领的保障房时,公主一切平静的好像本应如此一般,突然出现的温柔又如何拒绝呢?

  “尊严”让这个故事得以进行下去,也使得看完后我并没反感的情绪,只是有高高在上的残酷感,在李沧东的作品中定义合理与否显得非常不重要,像是自然的规律,总是在等待和接受被燃烧的事实,而我们只是想要听到从内心深处响起的贝斯,并为此感到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