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化作动物与众生显于眼前,生命与灵魂都在世间徘徊。阿彼察邦创造和生活一样冗长的影像,试图透过其摄取灵魂,用特效呈现集散在丛林的灵和充满生命力地相连无数记忆,让观者得以与之对视。表象是如此瑰丽诡谲,当中自然的建筑与色彩隐藏了暗喻,用简短注解搭建起的框架将观者引入丛林,睡去或者迷路。是困在过去记忆中的长片,总是如此,讲述从何来的答案,去何处的迷雾。
丛林里肮脏的灵魂对虚弱的身体虎视眈眈。Uncle Boonmee临终晚餐前显影的爱人和回家的儿子,灵魂与猴灵的出现破除掉生与灵的界限。生者常为故人带去帮助,可能在梦境会得到回应,若直接显现实在是奇妙的体验。在这种状态中界限被无声打破,即使是不知为何却也很快会感到平静,恢复到原初,彼此倾诉分享。
动物性的欲望是世间最大的诱惑。被猴灵诱惑交合成为猴灵的男人和用金银及贞洁与鲶鱼换取美貌的公主,原始的躯体和面容是作为动物最基本的体现,总是难以抗拒,进而规限在主观的圈子内交换额外的欲望。费尽心力的从野兽变成猪,让离开原有的世界与野兽交换融合变成冒险的事,如果不隐藏起来会被抛弃被屠杀。总是容易忽视已有的,去苛求未曾或曾经拥有的,将源头归咎于此便会永远欲求不满,而不接纳当下的状态便可能失衡。
工业的人造色将人框定。为国家或政治的主动杀戮绝非正义,甚至谈不上相对,仅仅是当权者的支点,得以依仗着牺牲矗立,如此建立千百年规划均是南柯一梦。杀与不杀的合理性是由人心界定,人心会波动,因而不时地要发放思想奖励,以免被戒断反应所吞噬。不过相比起被铭记,遗忘总是来得更快。
引路、陪伴、送行。从诞生的道路回到母体,回溯循环中的体验,无序的静止和波动组成的记忆里穿插着幻象,不能够寻到踪迹,只是含糊的说着。像是一个寓言故事,要怎么理解在过去时空中的自己的前提是源于个体知觉而非他者,难在如何抽离。
重复影像和时空的幻觉。将梦境和意识中的幻觉创造出来,惊讶于同时存在的线条,对立的拒绝或接受,都由自己去知觉。父亲的疾病、暴力政治、离散的人、丛林、传说、情欲、声音以及许多漫游在阿彼察邦记忆中的光点组成了未来的影像,让生命随音乐如河水流淌波动。